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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m/sub杀我别用初恋刀

dom/sub杀我别用初恋刀

我的十七岁,在一所超级中学进入等待升入高三但暑假,不过学校在管理风格上比较摆烂。

快要成年的女孩子的心思简单又复杂,就像昆明的夏天,天空蓝得纯粹又高远,阳光饱满,街道被照耀得近乎透明的明朗,多多少少的花朵从角落里旁逸斜出,但是温度却意外的凉爽。

这种又凉又辣的气候,好比又烈又醇的威士忌加了冰块,才让人能耐心地去品尝晶莹和酒香。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我被软禁在看不到彼岸的乱流里,一年之后就要高考了。

似乎很紧迫,但是我却也漠不关心这令人生厌的紧迫,没有去报补习班,守着一摞假期作业,平白地坐在桌前,看着窗外带着温度的明亮。父母收走了智能手机,试图让我除了学习,什么也做不了。

我数学也就是个扶不上墙的水平,做题就像慢刀子割肉,窗外娑娑的树影挠得我痒痒,我轻易就得手被母亲藏在衣柜里的手机,摊平在大床上,点开一个社交软件。

这个暧昧的社交软件上有一个暧昧的群,群主是一个成熟和蔼,颇有威信的天津姐们儿。我一出现,大家都齐刷刷地起哄:诶呦,咱们的小妹妹不哭着喊着要学习了吗?快来姐姐怀里。

成年人的起哄在我这个未成年身上不能激起什么波澜。

我发:“傻爷们儿,快出来,我来咯!”

很快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头像闪动,发来一串傻呵呵的露齿笑表情。

我再次戳开了他的距离显示,两万多公里。

这个软件上相距五公里内的人显示脚步,十公里以内的人显示汽车,一千公里以上的人显示飞机,但是和他,软件竟然显示了一架火箭。

我翻了翻他的首页,有炸鸡和沙拉,有书籍和漂亮的建筑,看起来很舒服。

他在纽约。因为时差,上线很少,但是每每上线,又都总是和我一起打趣。久而久之,大家开玩笑,傻爷们儿喜欢我。

聊天,有趣,温暖,熟悉。我和他聊得像一团晒得蓬蓬的棉花,又软又松。

“我要回国啦!就在这个暑假。”我竟然有一些清甜的期许。

盛夏变得愈发灿烂,假期在一点点消磨,我再次点开他的距离,惊喜地变成了两千米,图标是一个小飞机。

我觉得总偷手机不是长久之计,要了他的号码,即使浪费长途话费,也要聊到我手里赖以为继的老年机发烫为止。

他有非常好听的声音,缓缓的,清晰饱满,字正腔圆,有很多很多耐心和温柔。

那种嗓音应该是从秋天的西伯利亚白桦从中穿林打叶徐徐而来,踏在厚实的落叶上,被金色摩挲的叶片荡涤得澄澈。

我被软禁在这夏天里,孟浪躁动在抽芽,我只有快成年的身体,没有成年的快活。我的最好的朋友和舒服的小环境一场一场的升学,也跟着一场接一场地剥离。

青春莫名其妙的孤立让我躺在空空的房间里,忍不住去碰手机,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从来不安分的身体和灵魂的秘密。像冬天就冒尖的树芽,一边冻得半死,一边张望着春天。

他是个天津傻小伙子,幽默又温暖,不油滑也不轻佻。

如果我的心间有一块空缺,他就是一块揉进了黄油酵母的面团,在烫烫的我的身体里,烘得蓬松焦软,恰恰好填起那块空缺的每一条缝隙,把我的胸脯撑得饱满。

虽然从一个暧昧的渠道相识,虽然私密的话语里撩拨起青春里的湿润,但是我的燥热,烤熟的是一块结结实实的面包,放心踏实。

神秘的距离让我的心里漾起冰镇养乐多一样酸甜微涩的滋生感。养乐多有股不同于奶味醇腻的微涩,因为有乳酸菌,因为这种饮料是活的。

那部老年机每天都在持续地发烫,多少次,我甚至都意识不到和他说了多少,电话就突然因为欠费而停机了。

他说,“我来昆明吧。”

他为什么会来,我还不是很清楚。

因为云南的风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开始策划到云南不能错过的景区。

“不必了。我只待在昆明。”

我继而认为这是一趟避暑消遣的度假,开始给他盘算昆明的酒店夜市和公园。

“不必了,哪儿离你近我就在哪儿。”

那个时候,这片八十年代后不再流传诗歌的土地很突发地火了一首诗: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以大半个中国之遥,睡和不睡不再是无处外溢的欲望。而是一场拨开大半个中国粘稠拥挤的陌生的跋涉,是一场对驰往的追逐。

我在软禁的境遇中贪婪着这种追逐的慰藉。

这个夏天,城市里没有蝉鸣。我还是被困在亮晃晃的屋子里,没有朋友,没有冰棍,也没有学习。

但是两个人突然都有了热切的期待,不善打扮的我给行程的每一天都从头到脚安排了不同的造型,嗜吃如命的他每天清水白菜慢跑俯卧撑。

是努力又欣然的期待,幼稚又真挚的尝试。

我期待这次相遇,因为有厘不清的孤独。

我因为想要爱情,闹出了多哭笑不得的事情,最尴尬的一次,是得到了男神的号码,一个中午就郎情妾意聊得火热,结果男神只是误把自己当做了舍友,撩错了对象。乌龙一场,有苦难言。我因为倒一倒这难以启齿的苦水,写了篇自己曲折离奇的求爱之困,竟然得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奖,黑色幽默,啼笑皆非。

我沮丧而小心地向他倾诉,从来没有男生喜欢过我。

“舍不得你难过啊,大不了我喜欢你好了。”

“我还要一个男朋友!”

“好好好,做你男朋友。只是现在只能是伪男友,因为成年了才能踏踏实实地爱,现在就勉为其难地代管你一下。”

“那什么时候变成真男友!”

“等你高考完吧,大兔砸。”

我开始咀嚼着那些因为过分熟悉以至于庸常的句子。

他拿到了七千块路费,这对于五天的行程来说已十分充裕,但是他还是选择乘火车,这样可以多攒一些陪我花。

他即将踏上中国主要交通线上现存不多的漫长到和现代交通方式脱轨的铁路线,35个小时。

始发站起,就开始了晚点,他在嘈杂的候车室等了六个小时。列车一入西南,车道曲折,山高谷深,地质复杂,地形险峻,钻洞架桥,信号不畅。夏季南北暴雨,几千里长铁轨上遇到滑坡的一块落石,路线就会中断。

发车第二十个小时之后,通讯时断时续。突然间,穿越大半个中国,山重水复,遥遥无期。

我本是满心欢喜的等待也开始不安,像发酵出来没加过糖的酸奶,浓稠、混沌、且强烈的酸涩让人不适。

终于他到达了,只是样子颇为狼狈。

第一面,是他穿着黑T恤,大短裤和人字拖,行李箱在柏油路上哗啦啦由远及近。

那条马路,雨后初晴,身旁是平稳的车流,头顶正值青翠的梧桐,人行道干净的出奇,只有驻足张望的我和徐徐而来的他。就想莫吉托里,沿着玻璃杯扔进了冰块。

看清了他的脸,我忍俊不禁。憔悴而满含笑意。两天刮不了胡子的胡茬,像刀又像剑英气逼人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和笑起来弯成一条缝的眼睛。

延误加上晚点,他在列车上颠簸了四十个小时,却没有一点点埋怨。

我得微微扬起一点头去看高高的他,身体结实,肩膀宽阔。

我订的酒店就在我家旁边,装修布置都很精致。他突然有一些小小的兴奋,说,这个房间也太棒了。他在美国待了七年,去纽约周边玩,无论酒店几星,都觉得房间又老又破。大男孩脸上突然绽放起孩童一样的天真,我呆呆地点头。

安置好行李,他轻轻托着我的脑袋,把我放到宽宽的白色床单上,凉凉的嘴唇碰了一下我的嘴唇,是薄荷味。

然后一脸认真地说,初吻哦,我认为应该是这样轻轻的样子。

即便我不是那种佯装娇羞的矫揉造作的女孩,还是会觉得漫天都在飞舞樱花瓣,有一片落到了我唇间。

舟车劳顿,他想在踏踏实实地歇一会儿,两人和衣而卧,他说,我可是大灰狼哦,有软软的狼肚子,你就是大灰狼的小白兔,快到狼肚上打瞌睡。

然后,把我拦了过来。我尝试着和他相拥着,我睡不着。枕着他的胳膊,睡不着。最后妥协为手拉着手,还是睡不着。但是我不好意思再折腾了,看着他很快就睫毛微微颤抖,鼻息平稳,小手被握在他的大手里,不敢乱动惊扰了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带他去吃第一顿饭,正是转角街巷里的一家国营老字号。

大瓷碗在火上烤过,盛上沸腾的鸡汤,被服务员四平八稳地端上桌,覆着一层薄薄的鸡油,看起来不起波澜。玉兰片,鱿鱼,精瘦的脊肉,宣威火腿,都被片得薄可透光,和熟鸡块、一个可爱小碟子的鹌鹑蛋液,一起码在大盘子里。迅速搅开蛋液,挑起肉片蘸取均匀,和其他食材一起统统滑进鸡汤里,凭借浮油保存的温度,很快被烫熟,而且不失恰到好处的鲜嫩。

最后下一碗米线,鲜香四溢爽滑软糯,一口气不停地吃下去,酣畅淋漓。

他自诩身为天津人,有老饕基因。

他说,正宗天津人一睁眼就琢磨早餐吃什么,上班就琢磨午餐吃什么,下班就琢磨回家吃什么,日子由一顿顿饭串联起来,反倒上班成了不紧要的事情。有言道,借钱吃海货,不算不会过。就算一家六七口紧巴巴挤在十多平米的房间,午饭照样每人一只脸盆大的螃蟹。

但一碗过桥米线,已经让他的脸上流露出惊喜又满足的神情。我问过他好多次,想去什么样的景点,他都憨直地回答,有好吃的地方,都可以。

我不能把出去玩的事情露馅,盘算好父母回来的时间,就匆匆回去,待在家吃晚饭。

我觉得他千里迢迢而来,自己却不能好好作陪,很是内疚,正欲道歉之时,他发来一条短信:我又去吃了一遍过桥米线,好好吃啊!乖乖待在家,不用管我啦。

父母前脚出门上班,我后脚溜出了家门。

我拉上大灰狼,钻进了一条沿河而蜿蜒的小巷。铺面只是一个窗口。

老板娘剥下一张又白又大的饵块,扔在炭火上的铁丝网格中央。吸足了热力,又白又润的饵块表面开始隆起,甚至像吹饱了气一样鼓鼓囊囊。烧到两面酥软,摊在手心里,面前有七八个不同酱汁的大罐子。我认为甜酱才是烧饵块的标配,老板娘用竹片挑起花生酱芝麻酱和又醇又浓的甜酱,抹匀在饵块上,折起几折,递给我。

饵块变得柔韧而软糯,透着烧熟的焦香。甜酱的绵密香浓是多多益善的,能在唇齿间流淌。

我塞给大灰狼一份,“呐,这就是我们独特的早餐。”

走出了这条小巷,我一指,这是东寺塔,那是西寺塔。堆成的两座平面四方形,十三层密檐式砖塔,南诏国所修,交相辉映。塔顶的金鸡本来会闻风而唳,只是风笛锈蚀了。

大灰狼嘴里被饵块塞满,说不出话,傻傻地点头。噎了半天咽下去,说,走我给你买东西。

商场一楼都是首饰柜台,他看到一个精致的玫瑰金小指环,没有庸俗的镶钻拉花,是一个缎带系成的小蝴蝶结,恰恰好也适合我的中指。大灰狼抓着我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很满意说,就它。你手好看,戴戒指更好看。

我有点懵。商场为了把首饰承托得耀眼,安排了四射的卤素灯。在一片炫光中,我听到他继续说,看到这个蝴蝶结了吗,把你套起来,因为你是我的礼物。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映射的灯光,倒是很像闪烁的星云。

“嘿嘿,乖乖戴好,等着我来拆礼物。”

“哈?拆礼物?什么时候?”

“当把这个戒指摘下来,换成结婚戒指的时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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